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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在你眼前,再也不走了

05 我在你眼前,再也不走了

确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就在你眼前。

风与鲜花在飘舞,那个女孩儿静静的站在那里,小冉这下看清了她的样子。

……

……

梦境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小冉摇晃着脑袋从书桌上抬起头来,下课铃刚好响起,人群如潮水一般褪去,夕阳昏黄的光线从窗户漫进教室,她踩着高跟鞋“吧嗒、吧嗒”地走了进来。

夏荷娇媚的容颜上泛出丝丝缕缕的笑意,对他说:“想姐姐没?”

“哼哼!”小冉装模作样的回应着,略带一些对她突然不来上课行为的不满。

“好啦好啦!”女孩儿坐到座位上,坐在他的身边,“等放学咱俩去清吧喝酒!”

小冉不以为然:“哪来的钱?”

夏荷从包里掏出一沓红票子,说:“出去散步捡的,你说巧不巧?”

谁会信她的鬼话。

小冉这样想,却没有多说,侧身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脸。

夏荷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有些发愣,过了会儿又恢复成那副小妖精的样子:“怎么?发丶情啦?”

小冉刚要反驳说些什么,却被老班叫住了,原来下课后他并未及时的离去,而是在收拾课件,又好像是在专门等他。

“小冉,你和我来一下。”

小冉心想这是怎么了,往常老班对他的态度可一直都是放养,当下觉得奇怪嘴上“哦”了一声作为回应,便站起了身跟在他的后面。

夏荷坐在座位上好奇地瞅了两眼,也不在意。

随着老班来到办公室,小冉注意到其他老师都不在,只见老班把东西放好坐到椅子上,伸手示意他关上门,小冉照做了,随后静等着他的发落。

“你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老班先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刚讲完课有些发哑的嗓子,随后接着说:“自从刚开学那阵儿你打坏了几个同学后我和你谈过一次心,了解到你单亲家庭的状况便也再没有管教过你。”

“不是不管,而是尊重着你,一切都是依着你来,你想睡觉便睡觉,你想出去玩那便出去玩,这些我从来都没说过你什么。”

小冉点点头:“老班对我可谓是仁至义尽。”

人至中年的小老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没有那么夸张,谁都年轻过,我也能理解你们这种小孩子。”

“今天依旧是谈谈心,你有性格,但是很懂事理,不会在我的课上调皮捣蛋,不爱听便睡觉,这没什么,只是,眼看着再过不久你们这届也要毕业了,有没有想过今后?心中有什么打算?”

小冉认真想了想,挠了挠头发:“有些……迷茫?”

“每个人都会迷茫,这是青春所必然会经历的事情,但是你要找到方向。”老班看了眼手表,刚刚坐下的他又站起身拿过一叠已经事先整理好的课件,上课铃恰时响起。

“夏冉你先回去吧,我又要去上课了,这两天课程紧……过几天去你家里家访一趟,和你爸爸聊聊你的事情。”

“是继父。”小冉神色平静地纠正了他。

“嗯,抱歉。”老班有些歉意地对他点了点头,之后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男孩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几秒钟后,也走了出去。

没有一个孩子会喜欢继父,至少,他不会。

……

……

清吧的老板是个出色的调酒师,酒保调酒的技术就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老师傅总会在没和情人做丶爱的时候盯着吧台,亲自为顾客调上那么两杯酒,仿佛以此为乐。

酒保倚靠在吧台外,今天生意不太好,现在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因此他便怵在这里耍着一个空瓶,是啤酒瓶,大绿棒,如此一来显得他不像一个调酒师而更像是无所事事混迹在街头的小混混或者打手。

老板早已习惯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鬼样子,点了支烟放入口中一边吸着一边又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含糊不清的骂他:“我特么觉得生意不好都是因为你形象的事。”

“冤枉啊,老板你别说话,烟都要掉了。”酒保摊摊双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老板斜了他一记白眼。

就在此时,酒吧的门被人推开,身着紫色晚礼服的夏荷犹如一只高贵而优雅的白天鹅一般走了进来。

小冉紧跟其后。

“呦。”老板笑了笑,“今夜的第一位、第二位客人,一醉方休?”

“喝尽兴!”夏荷微笑着,拉着小冉的手便径直走上前去。

小冉跟着她一屁股坐在高椅上,老板麻利地调了几杯鸡尾酒摆到他们面前,又转身在架子上取下几瓶基酒拿过来。

“该进货了,今晚都喝了吧。”

“说的容易。”小冉看着面前的大大小小,嚼了下舌头。

夏荷首当其冲,酒保默默地去挂上停业牌并锁好了门,之后取来了吉他演奏起来。

今天,是他们两人的包场了。

清吧是个好地方,引导着乏味的灵魂回归内心深处,灯光、音乐、小吃食、酒精、香烟,乃至于人与人之间的言语交流、眼神、彼此,这些都是它独有的魅力。

随着老板的下场,酒保弹累后入局,几轮过后小冉已经头晕的不行,酒精在体内挥发产生效应,身旁的夏荷红红着脸,耳边的碎发下黏连着微微的汗液晕开了一些妆面,灯光下晚礼服开敞的深领口遮掩不住的丰盈有些白,有些好看。

夏荷檀口轻启吐出烟雾,那种薄荷爆珠的香气便裹着她独有的体香涌入他的呼吸道。

她微微笑着:“你醉了!”

小冉摇了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游离在清醒与睡梦之间了,他确实是醉了。

“喂喂!不要总是借着酒劲色眯眯地盯着女孩儿胸口看啊!”酒保一口干了豪饮杯,香槟的果香味从他嘴中四溢出来混入空气。

“男孩子都这样,谁还敢保证说自己今后不是一个像我一样的老绅士、老流氓。”老板又点燃了一支烟,拉开西服的领子又挽起袖子露出纹身,船员们的目光都是在看向美人鱼。

酒保也有些醉了:“我!我保证,我……我不是。”

老板不以为然:“那是你没有钱。”

“我怎么就没有钱了!”酒保大声嚷嚷着,两手揣进裤兜摸了摸,又嘟囔着说:“我特么确实没有钱……”

夏荷摆了摆手:“我弟弟愿意看,我就给他看。”

她站起身,伸手扶正小冉的身子面向着她:“不但要看,还可以摸。”

小冉半昏迷着斜斜向她身上靠去,女孩儿双手护在他背后扶稳住他,白嫩的胸口便贴在他脸上。

小冉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拉她的领口。

也不知道是她衣服系的不够紧,还是他用力太大了,那件晚礼服就这么轻易地松开,从她的肩膀上滑了下去,然后软软地挂在了臂弯。

夏荷半裸着,把他紧紧拥入怀中。

小冉眼前一黑,就此陷入梦乡。

……

……

耳边有风铃摇摆晃动的声音,很是悦耳,清风吹拂着后院的蒲公英在半空中飘荡。

他踩着铁皮楼梯走了下去,花园中那道白色的身影步伐轻快地跑来跑去。

有个矮她半头的小家伙扎着羊角辫跟在后面,黑猫越过栅栏,轻轻踏在花园的草地上迈着步子打量他们。

“小黑猫和洋娃娃跳舞……”

“跳呀……跳呀……”

“一二一!”

跳呀,跳呀……一二一。

他攥紧了双拳,低着头一言不发,脑海中这首儿歌却在绵绵不绝的响起,一直……一直……回荡在耳边。

风铃在空中晃动不已,这段旋律反复演绎跳动在心底,他竟随之默不作声地哭了起来。

一场梦有多久,多久能够留你在我身边?

远方是何方,那里是否有你我的归宿?

我们……什么都不剩下了啊,淡去的记忆,经久不曾被人呼唤起的姓名……

他哭了,像极了眼前那个跌倒在草地上扎羊角辫嚎啕大哭的孩子。

……

……

夏荷低垂着眼帘,困意不时涌上心头,她却执呦着不肯合上眼,而是一遍又一遍,缓而又缓地为他轻轻拭去不断下流的眼泪。

小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依然躺在她温暖的怀里,外面黑乌乌的一片,是在他的家中。

“好孩子,哭什么?姐姐半裸都让你看见了还哭。”她轻轻的说,抬起头幽幽地看着窗外,却没有停下安抚他的动作。

“姐……姐姐。”夏冉低低地叫着她。

夏荷不知不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抱着他却有些紧了,外面的夜色在昏暗中翻涌,风很大,吹在窗上总是“呜窿呜窿”的响,这显的他本就不高的声音更低了。

而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低唤着。

“姐姐……”

“姐姐……”

“姐……姐姐……”

“诶,”夏荷后仰过身子,让他伏在自己身上,看着吊顶说:“姐姐在呢,姐姐……一直在。”

再也不走了。

她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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